如梦令·万帐穹庐人醉

作者: 清代   纳兰性德

如梦令·万帐穹庐人醉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

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

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千万顶行军毡帐之中,将士们酣歌豪饮,酩酊大醉,满天繁星摇曳,那星空仿佛摇摇欲坠。狼河阻隔,回家的梦,被那河水滔滔之声搅的粉碎。闭上眼睛,让梦境延续吧,我知道,梦醒之时,更加百无聊赖。

1、盛冬铃纳兰性德词选:远流出版公司,1988
2、施议对纳兰性德集:凤凰出版社,2011

万帐穹(qióng)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zhuì),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jiǎo)碎。
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穹庐:圆形的毡帐。
归梦二句:言家乡远隔狼河,归梦不成。
纵然做得归梦,河声彻夜,又把梦搅醒。
狼河:白狼河,即今大凌河,在辽宁省西部。
解道:知道。

参考资料:

1、盛冬铃.纳兰性德词选:远流出版公司,19882、施议对.纳兰性德集:凤凰出版社,2011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歌词以穹庐、星影两个不同的物象,于宇宙间两个不同方位为展现背景,并以睡梦和睡醒两种不同的状态通过人物的切身体验,揭示情思。布景与说情,阔大而深长。

  王国维论诗词之辨,既曾提出“诗之境阔,词之言长”,亦曾提出“明月照积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悬明月”“长河落日圆”,此中境界,可谓千古壮观。求之于词,唯纳兰性德塞上之作。

  尘世中总有着夜阑独醒的人,带着断崖独坐的寂寥。就算塞外景物奇绝,扈从圣驾的风光,也抵不了心底对故园的冀盼。

  诺瓦利斯说,诗是对家园的无限怀想。容若这阙词是再贴切不过的注解。其实不止是容若,离乡之绪、故园之思简直是古代文人的一种思维定式,脑袋里面的主旋律。切肤痛楚让文人骚客们创作出这样“生离死别”、这样震撼人心的意境。

  那时候的人还太弱小,缺乏驰骋的能力,要出行就得将自己和行李一样层层打包。离别因此是重大的。一路上关山阻隔,离自己的温暖小屋越来越远,一路上昼行夜停风餐露宿,前途却茫茫无尽,不晓得哪天才能到目的地,也可能随时被不可预期的困难和危险击倒。

  在种种焦虑不安中意识到自身在天地面前如此渺小。这种惶恐不是现在坐着飞机和火车,满世界溜达的人可以想象的。归梦隔狼河,却被河声搅碎的痛苦,在一日穿行几个国家的现代人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参考资料:

1、施议对.纳兰性德集:凤凰出版社,20112、安意如.当时只道是寻常: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

rú mèng lìng ·wàn zhàng qióng lú rén zuì 如梦令·万帐穹庐人醉
wàn zhàng qióng lú rén zuì , xīng yǐng yáo yáo yù zhuì ,万帐穹庐人醉, 星影摇摇欲坠,
guī mèng gé láng hé , yòu bèi hé shēng jiǎo suì 。 归梦隔狼河, 又被河声搅碎。
hái shuì 、hái shuì , jiě dào xǐng lái wú wèi 。 还睡、还睡, 解道醒来无味。

提示:拼音为程序生成,因此多音字的拼音可能不准确。

如梦令·万帐穹庐人醉作者: 纳兰性德

简介诗词名句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1655-1685):为武英殿大学士明珠长子,原名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满族,满洲正黄旗,清初著名词人。性德少聪颖,读书过目即能成诵,继承满人习武传统,精于骑射。在书法、绘画、音乐方面均有一定造诣。康熙十五年(进士。授三等侍卫,寻晋一等,武官正三品。妻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氏,赐淑人,诰赠一品夫人,婚后三年,妻子亡故,吴江叶元礼亲为之撰墓志铭,继娶官氏,赐淑人。妾颜氏,后纳江南沈宛,著

  ①如梦令:相传为后唐庄宗自制曲,中有"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句,因改今名。

  ②穹庐:圆形的毡帐。

  ③归梦二句:言家乡远隔狼河,归梦不成。纵然做得归梦,河声彻夜,又把梦搅醒。狼河:白狼河,即今大凌河,在辽宁省西部。

  ④解道:知道。

这首词是作者于康熙二十一年扈从东巡时所作。此词描写了表现了深沉的思乡之情,以及作者对官场生活的厌烦。这首词在写景上相当成功,开头两句"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尤其广为传诵。

  细读纳兰词会发现,豪放是外放的风骨,忧伤才是内敛的精魂。“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一句无限风光惊绝。人尚留在“星影摇摇欲坠”的壮美凄清中未及回神,“归梦隔狼河”的现实残酷已逼近眼前。帐外响彻的白狼河的涛声将人本就难圆的乡梦击得粉碎。

  奇怪的是,这阕被王国维许之为豪壮的《如梦令》让我最先联想起的并非“黄昏饮马傍郊河”的箫壮,而是李易安“绿肥红瘦”的清廖。也许容若本身透露的意象就是如此。 人沉醉,却非全醉。尘世中总有着夜阑独醒的人,带着断崖独坐的寂寥。就算塞外风光奇绝,扈从圣驾的风光,也抵不了心底对故园的翼盼。 诺瓦利斯说,诗是对家园的无限怀想,容若这阕词是再贴切不过的注解。其实不止是容若,离乡之绪,故园之思简直是古代文人一种思维定势,脑袋里面的主旋律。切肤痛楚让文人骚客们整出这样了“生离死别”这样震撼人心的词。 那时候的人还太弱小,缺乏驰骋的能力,因此离别是重大的。一路上关山隔阻,离自己的温暖小屋越来越远,一路上昼行夜停风餐露宿,前途却茫茫无尽,不晓得哪天才能到目的地,也可能随时被不可预期的困难和危险击倒。

  在种种焦虑和不安中意识到自身在天地面前如斯渺小。这种惶惑不是现在坐着飞机和火车,就可以满世界溜达的人想象的。归梦隔狼河,却被河声搅碎的痛苦,在现代人看来简直不值一提。何必做梦呢,直接视频或者电话就好了,多少话也说得尽,不必可怜巴巴寄望于梦中还家。 今人已经习惯把自己的世界掌握在可以掌握的范围之内,既明哲保身又胜券在握,何乐不为?当一座都市大的可以容纳成千上万人,而你又来去自如时,故乡的概念也被虚化。只要你愿意,可以和某人老死不相往来;或者转身把自己投入人海,今天在南半球,明天就出现在北半球。故乡的血液在现代人身上流失殆尽。 像听一场古老的戏曲,看一场皮影戏,读古人留下的诗词常浮起这样的心意。那里没有石头森林钢筋铁塔,没有无休止的工作和无法派遣的压力。桃李芳菲的场景下是人在其间踏歌漫行,时光漫漫,足可用来浪费。他们即使有哀痛,依然似不识人世愁苦的稚子。 读到这阕词的时候会有一点落寞,静静地滴下来。

  这首小令开头较为豪放,而结尾却归于万般无奈,道出了词人北巡时的清冷心境。

  此词镂景刻情,表面写景,实是叹息人生际遇之多舛,仕途之蹭蹬,表达了强烈的时空感和一个觉醒者的孤独意识。蔡嵩云《柯亭词作》云:“纳兰小词,丰神迥绝”,“尤工写塞外荒寒之景,殆扈从时所身历,故言之亲切如此”。纳兰身历此情此景,清醒地意识到“我”作为“独立的这一个”的存在。此时,时代虽历“康乾盛世”,然封建君主制的衰落与腐朽已毕现于“烈火烹油,锦上添花”的背面。少年早慧、颖悟过人的纳兰,过早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自然成了那个时代惟一醒着却无路可走的人。故其笔下的塞外风光,在草露蕴藉、亲切可人之外,还具有了独特而朴素的形而上的孤独意识。

  纳兰容若曾与康熙北巡,此令概北巡期间所作。“穹庐”应指北巡行营的围帐,“万帐”即形容规模庞大,时已入夜,如此大军却悄然无声,此处写静。“人醉”,醉眼再加上野外天低,所以“星影摇摇欲坠”,此处显动。星影摇晃下,人也沉沉睡去,欲梦回家乡,却“又被河声搅碎”。人身不得还,连梦也不得还。又能怎样呢,还是睡去吧,纵然无梦,但也无知无觉,总好过醒时的寂寞无奈。

  以前总觉得纳兰词的风骨就是豪放、大气,今夜细读之下,竟然读出些许忧伤的精魂。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一句,无限风光惊绝,曾被王国维评为“千古壮观”。可人尚留在“星影摇摇欲坠”的壮美凄清中未及回神,“归梦隔狼河”的残酷现实已逼近眼前。帐外响彻白狼河之水滔滔奔腾,将乡梦无情击碎,苍凉的孤独无处可解。

  人沉醉,却非全醉。独对塞外星辰、沙场群帐,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之“醉”,还是众人皆醒我独醉之“醉”?

  “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终于在欢喜之后体会到苦痛,却难以脱身逃离。

  一醉一坠一碎,一醒一睡一味,情景对照,写尽了纳兰内心深层惆怅、伤古的情怀。恍若看到,旷世时空之间,一个茕茕孑立的独弄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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