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者】
一
这是什么地方？年青的时间
每一秒白热而不能等待，
堕下来成了你不要的形状。
天空的流星和水，那灿烂的
焦躁，到这里就成了今天
一片砂砾。我们终于看见
过去的都已来就范，所有的暂时
相结起来是这平庸的永远。
呵，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少年
给我们幻想的，也不是老年
在我们这样容忍又容忍以后
就能采撷的果园。在阴影下
你终于生根，在不情愿里，
终于成形。如果我们能冲出，
勇士呵，如果敢于使人们失望，
别让我们拖延在这里相见！
二
看，青色的路从这里伸出，
而又回归。那自由广大的面积，
风的横扫，海的跳跃，旋转着
我们的神智：一切的行程
都不过落在我敌意的地方。
在这渺小的一点上：最好的
露着空虚的眼，最快乐的
死去，死去但没有一座桥梁。
一个圆，多少年的人工
我们的绝望将使它完整。
毁坏它，朋友！让我们自己
就是它的残缺，比平庸要坏：
闪电和雨，新的气温和希望
才会来灌注：推倒一切的尊敬！
因为我们已是被围的一群，
我们翻转，才有新的土地觉醒。
（1945年2月·选自《穆旦诗集（1939─1945）》）
【bèi wéi zhě 】【被围者】
yī
一
zhè shì shí me dì fāng ？nián qīng de shí jiān
这是什么地方？年青的时间
měi yī miǎo bái rè ér bú néng děng dài ，
每一秒白热而不能等待，
duò xià lái chéng le nǐ bú yào de xíng zhuàng 。
堕下来成了你不要的形状。
tiān kōng de liú xīng hé shuǐ ，nà càn làn de
天空的流星和水，那灿烂的
jiāo zào ，dào zhè lǐ jiù chéng le jīn tiān
焦躁，到这里就成了今天
yī piàn shā lì 。wǒ men zhōng yú kàn jiàn
一片砂砾。我们终于看见
guò qù de dōu yǐ lái jiù fàn ，suǒ yǒu de zàn shí
过去的都已来就范，所有的暂时
xiàng jié qǐ lái shì zhè píng yōng de yǒng yuǎn 。
相结起来是这平庸的永远。
hē ，zhè shì shí me dì fāng ？bú shì shǎo nián
呵，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少年
gěi wǒ men huàn xiǎng de ，yě bú shì lǎo nián
给我们幻想的，也不是老年
zài wǒ men zhè yàng róng rěn yòu róng rěn yǐ hòu
在我们这样容忍又容忍以后
jiù néng cǎi xié de guǒ yuán 。zài yīn yǐng xià
就能采撷的果园。在阴影下
nǐ zhōng yú shēng gēn ，zài bú qíng yuàn lǐ ，
你终于生根，在不情愿里，
zhōng yú chéng xíng 。rú guǒ wǒ men néng chōng chū ，
终于成形。如果我们能冲出，
yǒng shì hē ，rú guǒ gǎn yú shǐ rén men shī wàng ，
勇士呵，如果敢于使人们失望，
bié ràng wǒ men tuō yán zài zhè lǐ xiàng jiàn ！
别让我们拖延在这里相见！
èr
二
kàn ，qīng sè de lù cóng zhè lǐ shēn chū ，
看，青色的路从这里伸出，
ér yòu huí guī 。nà zì yóu guǎng dà de miàn jī ，
而又回归。那自由广大的面积，
fēng de héng sǎo ，hǎi de tiào yuè ，xuán zhuǎn zhe
风的横扫，海的跳跃，旋转着
wǒ men de shén zhì ：yī qiē de háng chéng
我们的神智：一切的行程
dōu bú guò luò zài wǒ dí yì de dì fāng 。
都不过落在我敌意的地方。
zài zhè miǎo xiǎo de yī diǎn shàng ：zuì hǎo de
在这渺小的一点上：最好的
lù zhe kōng xū de yǎn ，zuì kuài lè de
露着空虚的眼，最快乐的
sǐ qù ，sǐ qù dàn méi yǒu yī zuò qiáo liáng 。
死去，死去但没有一座桥梁。
yī gè yuán ，duō shǎo nián de rén gōng
一个圆，多少年的人工
wǒ men de jué wàng jiāng shǐ tā wán zhěng 。
我们的绝望将使它完整。
huǐ huài tā ，péng yǒu ！ràng wǒ men zì jǐ
毁坏它，朋友！让我们自己
jiù shì tā de cán quē ，bǐ píng yōng yào huài ：
就是它的残缺，比平庸要坏：
shǎn diàn hé yǔ ，xīn de qì wēn hé xī wàng
闪电和雨，新的气温和希望
cái huì lái guàn zhù ：tuī dǎo yī qiē de zūn jìng ！
才会来灌注：推倒一切的尊敬！
yīn wéi wǒ men yǐ shì bèi wéi de yī qún ，
因为我们已是被围的一群，
wǒ men fān zhuǎn ，cái yǒu xīn de tǔ dì jiào xǐng 。
我们翻转，才有新的土地觉醒。
（1945nián 2yuè ·xuǎn zì 《mù dàn shī jí （1939─1945）》）
（1945年2月·选自《穆旦诗集（1939─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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