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灵时童谣

作者: 汉代   佚名


举秀才,不知书。
举孝廉,父别居。
寒素清白浊如泥,
高第良将怯如鸡。

举秀才,不知书。
被推举作秀才的人竟然不识字。

举孝廉,父别居。
被荐举作孝廉的人竟然不赡养父母。

寒素清白浊如泥,
被选拔为寒素、清白的人竟然像污泥一样肮脏,

高第良将怯如鸡。
被称为是干吏良将的竟然象鸡一样胆小。

参考资料:

1、叶桂刚 王贵元.中国古代歌谣精品赏析: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3:34-352、刘岳松,邹芳村,王海涛.中学古诗文对照注译:广西民族出版社,1989:115-116

举秀才,不知书。

秀才:汉代为举士的科目,要文才出众的人才能当选。

举孝廉(lián),父别居。

孝廉:本来是汉代选举宫吏的两种科目。
“孝”指孝子,“廉”指廉洁之士,后来合称“孝廉”。

寒素清白浊(zhuó)如泥,
寒素:汉晋时举拔士人的科目名。
一说指出身清贫。
清白:也是汉代选拔士人的科目名。
一说指为官清廉。

高第良将怯(qiè)如鸡。

高第:汉代选拔士人的科目名。
一说指出身豪门。

1、叶桂刚 王贵元中国古代歌谣精品赏析: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3:34-35
2、刘岳松,邹芳村,王海涛中学古诗文对照注译:广西民

举秀才,不知书。
举孝廉,父别居。
寒素清白浊如泥,
高第良将怯如鸡。

  “举秀才,不知书。”凡举作秀才科的人,本应文才深秀、学富五车,但实际上却连字都不识,于是便产生了名与实强烈的对比,夸张又并不让人觉得虚诞。

  “察孝廉,父别居。”孝、廉本来两科,后来合而为一,应是事亲孝顺、处事廉洁之人当选。这里复词偏义,重在讲“孝”。孝之最为基本的,就是奉养双亲。但这位被荐之人,竟是与父亲分居而住,就中国古代家庭观念来看,无疑是不孝之举了。

  “寒素清白浊如泥”,寒素与清白,可能是性质相近的两个科目。汉代察举科目,只随皇帝高兴与需要而定,所以并不固定。《晋书·李重传》中讲到举寒素要符合“门寒身索,无世祚之资”的条件,选举制度汉晋相延,变化不应很大。范哗在《后汉书·扬雄传论》中说:“中兴以后,复增淳朴、……清白、敦厚之属。”可见二者都是选举科目。一般科目之名称与它所要求的品质应是相当的。故清白、寒素科出来的,应是出身清贫、为官清正之人,而实际上,劳动人民的评价则是“浊如泥”,可见他们是当不起那四个字的。

  “高第良将怯如鸡。”汉代不仅文官由重臣推荐,武将也如此。《汉书·昭帝纪》:“始元五年,诏举郡国文学、高第各一人。”《后汉书·安帝纪》:“永初五年七月,诏三公、特进、九卿、校尉,举列将子孙明晓战阵任将帅者。”大概武将之举,均要求“列将子孙”,正因此,此科目才取名“高第”吧。高第与文学对举,在此又与良将并举,可知与上面“寒素清白”一样,是两个相近科目。被荐之人,应“刚毅武猛,有谋谟(《顺帝纪》)”,然而实际上却胆小如鸡,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首民谣,用一两个典型的细节,通过形象的比喻与夸张,将一个个名不符实的推举现象并列起来,将封建时代选拔人材的虚伪、腐朽与可笑揭示得淋漓尽致,表现了劳动人民高超的战斗与讽刺艺术。

1、叶桂刚 王贵元中国古代歌谣精品赏析: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3:34-35

jǔ xiù cái ,bú zhī shū 。 举秀才,不知书。
jǔ xiào lián ,fù bié jū 。举孝廉,父别居。
hán sù qīng bái zhuó rú ní ,寒素清白浊如泥,
gāo dì liáng jiāng qiè rú jī 。 高第良将怯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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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灵时童谣作者: 佚名

简介诗词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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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谣,就是儿歌。一般儿歌内容大都天真有趣而无深意,但经受住历史长河冲刷淘洗流传至今的这首童谣,却是一个反映社会现实、含义深刻的精品。

  桓、灵,指东汉末年的桓帝、灵帝(公元147年至189年在位),这时,近四百年的汉王朝几经起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当时土地兼并加剧,阶级矛盾尖锐,政治更加腐朽。皇帝多是幼年登位(桓帝15岁,灵帝12岁),愚顽无知,外戚、宦官、官僚集团争权夺利,倾轧不休,朝政黑暗,贿赂公行,只有蝇营狗苟的黑暗官场,没有治国卫家的贤臣良将,童谣反映的就是这种状况。

  童谣的前两句说的是汉代的选官制度,我们后人熟悉“范进中举”的故事,那种考试做官的科举制是从隋唐时才正式开始。汉代科举主要方法不是考试,而是诗中的“举”即“察举”制度。举,推荐;察,考查。各级行政长官观察、发现并向上级推荐人才,朝廷加以考核、任用。当时主要科目有秀才、孝廉、贤良文学等。顾名思义,“秀才”一定是优秀的知识分子,“孝廉”还要有孝敬父母友爱兄弟等突出品德,这样的人做官后才能政绩卓异。但事实正相反,推荐为秀才的根本没读过书,推荐为孝廉的竟和自己的老父亲反目成仇,分开另住,这难道不是极大的讽刺么?

  诗的前两句说的是具体的选官制度,后两句就概括了整个官场状况,是由个别到一般的过程。说的是:号称出身贫寒、道德高尚的官僚们,其实无恶不作、肮脏不堪,行为秽如污泥;号称能攻善战、出身豪门大族、不可一世的“良将”,遇到征战关头,却又胆小害怕,怯敌畏缩连鸡都不如。这就是说,整个汉朝的政治、军事各方面都腐朽透顶,已经维持不下去,走到濒临灭亡的边缘。事实上灵帝还在位时,导致汉朝覆灭的空前的农民运动黄巾军大起义(公元184年)就爆发了。

  全诗纯用口语,通俗易懂,全摆事实,不着述评。最妙的是全用对比手法,并且是一句一比,句中自比,更显出名实不符的巨大反差,社会批判意义不言自明。诗歌的节奏明快,前后两句各用相同句顿,使之琅琅上口易记易诵,便于儿童传唱。当千家万户黄口小儿都在指责社会黑暗时,这个时代就差不多到头了。